中英姓氏文化蕴涵的差异(二)

2014年07月24日 | 阅读:1832次 | 关键词: 姓氏文化

过去的中国人先有名,名又有乳名、小名、学名、别名、大名之分,此外还有字、号,号中又有别号、另号之分。古代中国人的名和字多是由长辈,如祖父母、父母或兄长取的,而号却是由本人取的,取号者多为社会上有地位、有名声、有文化的人。中国汉民族的个人名字发展至今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总的趋势是由多变少,由繁变简。

如果说汉语的姓在很大程度上没有选择性,也没什么含义的话,那么名则常用以表达某种愿望,赋予它们某种精神,或象征某种事物,或引起某种联想。我们将其归结为下面常见的几大类:

1.纪念性。起名时,人们常会把出生地反映在名中,如京生(北京)、宁生(南京)、沪生(上海)、苏生(苏州),或是某一个纪念日、某一重大事件,如国庆、建国、建军、胜利、文革、跃进、援朝等。

2.时代性。如早期受儒家文化影响较深,人们在取名时会考虑到儒家文化中强调的道德规范,在名中置入温、良、恭、俭、让、德、高、贞、勤、孝等字;明清时代,科举制度盛行,崇尚功名利禄的人的名就出现了元、科、第、恩、光、禄、赐等字;文革中,最流行的名是军、强、新、国、坚、红、卫、兵、忠、建等,具有强烈的时代感。

3.个性。进入80年代以来,人们在取名时,开始越来越多地强调个性,同时也希望通过名把自己的文化修养反映出来,如将姓和名组成词语:关键、方舟、莫迟、白云、成功、夏天等;又如利用谐音双关取名:曾添、胡蝶、邱天、殷俊等,这类名以单名为主。

4.洋性。受外来语及文化的影响,在上世纪20-30年代的上海和90年代的中国,我们常常可以看到、听到诸如玛丽、珍妮、莎莎、燕妮、妮娜、曼丽、琳达、露希、杰克、约翰等具有强烈西方色彩的名字。

5.传统性。中国人的名字从古至今都有性别差异,男子的名字多用英武博大之词,普遍带有阳刚之气,如耀邦、铁成、志高等;而女性名则要反应秀美、贤淑、文雅、娇柔的形象,如姣妮、黛玉、云霞、静芬、婉君等。虽然女性名诸如梅、萍、珍、秀、花,男性名如根、宝、福、康、发等给人以强烈的民族感,但随着时代的进步和人们观念的改变,这类名同时也给人以俗气和土气、落伍,甚至受教育水平偏低的感觉。英语名中也有类似的情况,如Sharon,Kailley,Lee给人的感觉就是未受过教育的人用的名。

中国人爱讲吉利语,乐于使用吉利、祥和的字眼来表达对美好事物的向往,自来相信立一嘉名则命运必佳,而取一恶名则命运必坏,所以,在立名之际,尤须斟酌一些佳兆好彩。在此背景下,古往今来便有了泽民、延年、耀宗、兴邦等不胜枚举的“好”字眼。当然,在一些农村地区,人们从动物越低等,生命力越顽强中得到启发,也会给孩子取一些非常粗俗的名称,如狗郎、牛娃等。

英国人一般在婴儿受洗礼时,由牧师或其父母取名,即教名(Christianname)或赋名(givenname)。除了教名外,他本人长大后也可以自己或由长辈另外取名,因此,一个人往往有两个或更多的名。英国人名的词源有希伯莱语,如Elizabeth(起誓献身于上帝的人);希腊语,如Catherine(纯洁);拉丁语,如Mary(海上的星),Mark(锤子);凯尔特语,如Alan(英俊);日耳曼语,如Charles(强壮),Richard(统治有力);盎格鲁撒克逊语,Harold(英勇善战)等。

在英国,TimesPolansky两家大型期刊每年都要颁布“今年流行名”,人们趋之若骛,像选择流行色一样,纷纷给自己的孩子取那些居于榜首的名字,这也就解释了为何英语姓名中的同名几率特别高。除此之外,西方也有小辈重名于长辈的传统,这是来源于对长辈的智慧、才能、天赋、长相等方面的崇拜并希望继承下去的信仰,如,KennedyJr.(小肯尼迪),BushJr.(小布什),小仲马、小斯特劳斯等。

中国的文化恰恰相反,自古以来,重名是犯忌的,在封建时代甚至是杀头之罪。随着时代的进步,人们观念的改变,独生子女政策的实施,中国孩子的名字常常是父母名字的结合,趋势是由繁趋简,这不仅反应在名字的字数上,还表现在名字的文字结构上。单名、无明显性别特点成为趋势。

五、中英姓名的文化蕴涵

引言中列举了两位女性的西文名字。为何西方人对她们的名字会有不同的反应呢?这两个西文名字对我们中国人来说应该不会产生什么“褒贬”联想,就像中国名王土根和殷雯婷不会使西方人产生联想一样。对西方人来说,从HarriettFinkelstein的姓Finkelstein会联想到犹太人,另外还会联想到“门槛精”和会算计的人,这些联想可能源于莎翁的《威尼斯商人》中夏洛蒂一类的人物。而JillConnors是个典型的Anglo-Saxon姓名,给人以纯正的感觉,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人们会对这两个名字有不同的反应。可见,从人们对不同姓名的反应可以看出种族心态,它是反映社会的一面镜子。不同的姓名在不同的文化中给人的视觉、听觉和心理影响都有所不同,这就是所谓的姓名效应。

姓名与姓名所产生的联想、喻义有关,尤其在文学作品中反映得比较突出。比如,在肖伯纳的作品Pygmalion中语音教授的名字是HenryHiggins,其姓HigginsGaelic name meaning fire,人们只要单看其姓,就可联想到其火爆的性格,而在作品中,这个教授的脾气确实很大,肖伯纳用此姓一定是考虑到它的含义;歌剧《卡门》中主角的名字Carmen的原意是maleperson的意思,而剧中的Carmen性格刚烈,行为放荡,冷酷无情,确实有男性的特点;小说《傲慢与偏见》中Bennett一家的故事圆满而皆大欢喜,尤其是五个女儿的爱情与婚姻。如果我们知道名字Bennett的意思是blessed,就能更好地理解作家简奥斯丁选用此名的用意了。

汉语单就姓而言是没有意思的,但由姓和名组成的名字则可以表达多种含义,如文学作品中人物的命名,作者可利用音同或音近的条件使姓名一语双关。红楼梦里很多人物的命名,如甄士隐、贾雨村就是谐“真事隐”、“假语存”的音。作者通过谐音双关暗示人物的命运,英莲自幼被拐,命很苦,确实“应怜”,小乡宦之子冯渊被活活打死,平白“逢冤”,都是运用了谐音的方法。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常常发现有些名字琅琅上口,富有音乐美,其中的奥妙是巧妙地运用了汉语中双声与叠韵这一独特的语音形式,如景晶、朱兰兰、张芳芳、李菲菲、赵婷婷等。

Mark是一个常见的普通名,西方人对此名的联想是strong,tall,handsome,就像80年代风靡一时的美国影片《来自大西洋底的人》中的主角Mark英俊潇洒的形象。Harry同样是个常见名,它给西方人的联想是个矮,戴一副深度眼镜(visualized as being short and wearing thick glasses),美国教学片《走遍美国》中的Harry就是此名的典型形象。

姓名包含了人们的情感、希望、联想和态度,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他人的联想与态度。一个文雅脱俗、响亮动听的名字往往有利于个人形象的塑造,而一个听了叫人不舒服的名字有可能会影响社会交往,乃至耽误前途。文化大革命中所谓的革命样板戏中凡正面人物的姓名都是十分响亮、琅琅上口的,如杨子荣、郭建光、李玉和等。人们在命名时,必然要考虑到语言文字本身的意义,从而使一个人的名字具有了丰富的文化内涵,如满囤、广仓、翠花、玉凤等,这类名字让人觉得土气,但很朴实;广财、万福、贵宝等,这类名字让人觉得俗气,联想到父辈可能是个小商人,钟书、学程、书培等,这类名字有些书卷气,让人联想到可能出身于书香门第。小说中人物的名字高大全、钱广、王克俭给予我们的联想是不言而喻的。

如果我们对所学语言的姓名文化有一定的了解,那么在选择外文名字时,既可以把握分寸,减少盲目性和任意性,还可把人们对所学语言姓名的理解及我们的情感、态度、愿望和联想倾注在这小小的名字之中,更好地融入到新的文化中去。在跨文化交际中,对所在国的姓名文化有一定的了解,对于透过姓名称谓系统捕捉其内在的丰富的文化意蕴,提高跨文化交际的文化敏感性,减少差异,增进了解,更好地进行双向沟通是大有裨益的。

 

作者: 百姓通谱网 责任编辑:百姓通谱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