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德育古鉴》中一篇喻氏文章说起
清朝史洁珵编撰了一本书,叫《德育古鉴》,这本书中有一篇文章,讲述了一个喻氏夫人的故事,原文如下:
喻氏,郪邑支祖宜妻也。姑严急难事,喻恭顺无间言。一夕,梦神告之曰:「汝前生为牟容妻。年三十,病殗逾年。汝姑七十馀,煮糜供汝。汝以口苦厌食,哭而叱之者数四。及临死时,对姑呼天曰:『年七十者不死,我方三十而死,天乎胡不平!』司命闻之于天,有旨令焚汝尸,而气已绝。今当结汝宿业,死于雷斧之下,来日俟之。以汝今生孝德,故先期告汝。」喻惊而寤。凌晨,沐浴新衣,拜其姑曰:「新妇三年,事姑无状。今请假暂归,恐不测身死,姑好将息。」姑讶其言不伦。
归别父母,具述所梦。炷香立于屋南树下,仰天祝曰:「妇之死,宿孽当尔,有所不辞。但念姑老夫贫,谁为供事,一也。父母自小教训,今被天诛,为父母辱,二也。身有孕七月矣,万一得男,支氏有后,三也。二事皆不可避,独支氏无后尔。乞少延三月,分娩而死。」时阴云昼晦,风雷交至。遇梓潼帝君察知其情,奏取里中凶逆者代之。
张实妻马氏,淫悍悖逆,事姑无礼,遂被雷震;而喻氏获免。
这篇文章的原意是说:
喻氏,是郪邑人支祖宜的妻子;她的婆婆有任何紧急难事吩咐她,她都会立刻去做,从没有一句不敬或不从的话。有一天晚上,喻氏梦见有位天神告诉她:「你前辈子是一个叫牟容的人的妻子,在三十岁的时候生了病,病了一年多;当时你婆婆已经七十多岁了,她煮稀饭给你吃,你因病得很重,口苦不想吃,不但不知感激反而边哭边骂她不体恤你!在你临死前,你竟对著婆婆呼天喊地的说:『七十多岁的人不死,我才三十多岁就得死!哎呀!老天哪!怎么这么不公平哪!』这件事被掌管人间生命的判官听到了,就把此事上报天庭,玉帝命令烧你的尸体以为惩戒,但此时你已断气,晚了一步。如今要了结过去的恶业,几天之后你将会被天雷劈死。我是因为看你今生非常孝顺,所以先来告知你。」喻氏吓得从梦中惊醒。
天一亮,喻氏就先沐浴净身,穿上新的衣裳,然后向婆婆拜别说:「我嫁到支家来已经三年了,很惭愧并没有将您侍奉得很好,现在我想先回娘家一趟,此去恐怕会有什么不测,如果不幸死了,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她婆婆很讶异喻氏怎么会讲这种话呢?
喻氏回到娘家,就将梦中所见,详详细细的告诉父母亲,然后到住屋南边的一棵大树下,焚香向天祈祷说:「老天哪!我因过去所造的孽现在必须得死,这当然是我应得的报应。但是我还有几件事放心不下:一、婆婆年老,先生又穷,我死以后有谁来照顾他们呢?二、父母从小就教导我,做人要顶天立地,今将被雷打死,对父母是莫大的耻辱;三、我现在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若能生下一个儿子,那么支家就有后了。前面两件事,既然注定我要死,那是无法逃避的事,我也无话可说;不过,能否再多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待我生下孩子,留下支家的后代再死?」
当时,天空中乌云密布,一片漆黑,有如夜色降临;不一会儿,一阵暴风夹著响雷砰然而至。原来是梓潼帝君被喻氏的德行感动,上报天帝,想以同乡中顽劣忤逆者取代她。
乡里中有一个叫张实的人,他的妻子马氏,性格凶悍、残暴,常对婆婆忤逆、顶撞,不孝之至;因此即被雷殛而亡。喻氏竟获免一死。
我相信,这篇文章应该是虚构的,选用喻氏作为故事的主人公想必也有一定的偶然性。但是其中讲述的故事却是发人深省。前世造孽,难避天谴,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