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庆旧县高氏家族
一、延庆旧县及高氏家族先祖
旧县村,坐落于北京市延庆县城东北约三十华里,紧邻旧县镇政府东侧,村占地约5000余亩,有1108户人家。旧县村,原本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古城,由于地理位置的重要,自元、明、清以来它又是一个兵家必争之地,有数不清的大小战役发生在以此为中心的地区。至今,该村尚残留着一段城墙残垣,而城中存活下来的一株千年古柏依然是枝繁叶茂,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旧县那一幕幕不平静的辛酸历史。
高氏家族正是在这座小城中,渡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艰难岁月,迄今为止,尚有占全村9%的高氏后裔居住于此,有趣的是,高姓男人相逢,无论是否相识,只要互通名字,便可得知彼此辈份,立刻亲如一家,因为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的祖先,那便是明初燕王朱棣手下的一员武官——高寿思。
二、高氏先祖及其后裔考
高氏家族代代繁衍,迄今已有三十代人。先祖讳寿思,于明初随燕王朱棣大军征北,先至昌平旧县,后至延庆旧县,于是将侍奉的年迈婶娘及家小携至城中定居。先祖一生中有二子,长子高柏,次子高松(其取名可能与城中有一柏树,墓地选址前有一松树有关),今天旧县高氏家族同门的先祖非柏即松之后。高氏家族后人众多,其聚集地除延庆旧县之外,散居其他省、市、地区的人口亦是众多,目前有据可考的地区包括:延庆县内:大庄科乡、永宁镇、米粮屯村、延庆县城、前吕庄村、白河堡高家窑村;昌平县旧县村(今昌平县红泥沟,本家族称其为南旧县,而将延庆之旧县称之北旧县。以后均以此简称),以及北京市海淀区、朝阳区,西城区等,河北省内包括:固源北泉子村、张家口市、怀来县等地,以及河南郑州、新乡等地。同世人可排至六辈以上,人口约达数千人之多。遗憾的是,在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群体之中,绝大多数人至今仍不知祖先是谁,祖居何处。以至于近几年来,族坟几经平整,至2002年彻底铲平,导致先辈尸骨布满荒野,周边百姓刨坟掘墓,哄抢财宝,最终由警方出动,驱散人群,昼夜把守,方得平息。此一惨状,令高氏后裔为之痛心。
三、延庆北旧县高氏家谱考
高氏家谱,自先祖高柏、高松同立,取字严谨,传承有序。如今,由于社会进步,人们思想观念的改变,自新中国成立以后,家谱逐渐被遗弃,据家族长辈人讲,2000年以后,北旧县中尚存两本,但未能妥善保存。到2002年,西龙湾村民平整土地时,才知两本家谱均已不翼而飞。由此,北旧县各家家谱均已无存。以下各辈人用字,均由笔者实地调查以及北旧县同门人口述所得:
其中第二十三代人格用“凤”字,第二十四代用“德”字在人格处,现今可以考证者有四人,俊德(迁居河南新乡)近德(迁居延庆县城)同德、二德等。
根据北旧县故址长辈人商定,自第二十九代以后,取字均在地格处定辈份,其顺序用字为二十九代“登”、三十代“永”、三十一代“士”、三十二代“铭”、三十三代“兴”、三十四代“单字”、三十五代“举”、三十六代“尚”、三十七代“升”。
其记忆方法为自二十七代始用口诀:
国、殿、登、永、士、铭、兴、(单字)、举、尚、升
以上为高氏族人排辈口诀,供高氏同字族人参考,这并不意味着继承封建传统,可能会有人讽刺这是在做封建家族制的传承,但我以为,通过取名用字,可令后人得以知晓其先祖是谁,并借此了解一些家族史,也算是对同门后人尽一点簙力吧!望诸位莫加非议。
四、高家祖坟考
高家祖坟距北旧县以南约十华里,坟地东北二华里为今西龙湾村,南二华里为香村营村,西五华里为后吕庄村,西北四华里为马匹营村,东面隔妫河拦河闸水库与金龙山遥相对映,墓地原是一座平地而起约四、五米的高岗,总面积约百亩,高家坟地占三十亩,另有韩家坟在西以及周边高家共用耕地。高家祖坟
高韩两家墓地合为一体,占地之大周围百里均属首屈一指。之所以有两家坟地合在一处,是因为韩家先祖与先祖寿思为叩头兄弟,先祖为大,韩家先祖行二,两人生前曾发过盟誓,生时虽不同,死后葬于同地,意在死后仍能朝夕与共。故至今韩高两族后人尚有“韩高不分”之说。
高家祖坟自修建以来,凡高家门人无论贫富,死后均安葬于此,年代久远,凡做官之人死后,均树碑立传,据看过家谱的老人说,高家祖坟中所埋做官之人颇多,并以武官为众。明代做官人不说,既是清代,若把入土做官人的顶子归拢在一起,两个最大号的箩筐都不能运走。由此可见高家先辈之勤奋。
高家先辈入葬于此,至第二十五代时墓地穴位已经饱和。其中我的爷爷高振海于1942年去逝,据我父说,在安葬爷爷时,只能将其埋葬于东南侧的墙体之下。当时我父十二岁,下葬之时,正遇到一队日本军车由坟前古盐道经过,那一辆辆车顶上的机枪枪口齐刷刷地对着送葬人群,此刻的情景,令人毛骨悚然。此后,高氏家人死后是否仍葬于此便无人知晓。今年7月还至故里,听同族人讲起,2002年平坟时,发现一处坟下有四层棺椁,上下两层棺椁之坟能有几处,令当时平地人不解,对此,笔者亦不敢妄加推断。
高家祖坟自建起之后一直有人看护,至抗战最激烈之时,最后一个看坟人王宏迁离此地。至七十年代平整土地时,坟地尚保存较好,除先祖碑存之外,尚有八块碑完好矗立,据北旧县的一位大爷爷讲,他当时常去上坟,现在还能清晰记起其中两块碑的部分文字,其一为高久远(字)之碑,中进士、文林郎;与此邻近处一碑,是个举人,登士郎,另有石桌、石凳以及神道旁的石柱、石兽等,均十分完整。
2003年初,西龙湾村民为扩大耕地面积,昼夜挖掘高、韩二家坟地所处的百亩土岗,并将石碑等古物连同土方运走,最终移为平地,并在祖坟原址堆起几处私人坟地。
2004年清明,笔者同辈高国华等人多次上访,最终于西龙湾村与香村营村交界处立起一石碑,为高氏家族先祖唯一信证。
五、高氏家族秩事
1.先祖选墓地
高太祖讳寿思,自迁居北旧县之后,日月穿梭,不觉已至暮年,此时家道兴旺,膝下二子高柏、高松名利双收,便考虑百年后的墓地选址之事,由于家乡远
在几千里之外云贵地区渤海郡,回葬故里已成泡影,于是便在周边地区选址,有人告之,距此十余里外有一土岗,方圆百亩之大,岗下便是大道,常有人见此岗上有蛇盘兔行走,当地人讲:“有蛇盘兔,家道必富”。于是老人亲自到实地考察一番,见此地势高耸,为一小山丘,岗上十分平坦,岗下一条大路横贯东西,东边不远处有一小山,名曰金牛山,头南腚北趴卧于平地,山下还有一座古庙(具体名称已无从考证)。可以说是一块宝地,老人当即说到,我的后人以及与我患难与共多年的韩二弟及其后人均有了最终归宿。回去之后,当即命家人不惜重金买下此地,并予兴建,墓地坐北朝南而建,高家坟地居东,韩家坟地居西(现韩家后裔主要居住在延庆艾官营村,两墓地只隔一墙),至此,高家祖坟落成。
2.高大本力劈盗墓人
高大本为今天高国梁(61岁,现居北旧县村)七世祖,高氏家族第二十代,为武举人,力大无比,尤善骑射,据说高大本过年之时,必须要到200多里之外的宣化府去买鱼,以此取连年有余之意,而且必是鸡鸣出发,快马往返,回至坟地大门,定是刚好掌灯,这一年腊月,仍是如此而行,然当他回至坟地大门口时,猛抬头看见坟地中有两处灯光晃动,大本认为可疑,便将马匹拴在道旁,悄悄地上了祖坟的土岗,当他进入大门之时,发现前面的灯光仅剩一个,再走近时,方才明白,原来是两个盗墓之人,一人头戴顶灯蹲在坟头旁,另一人已钻入坟中,此刻,蹲在外面的盗墓人已看见大本,扭头便逃,而另一人也感到情况不妙,但他只能倒退着向坟外爬。大本一个箭步冲到近前,正赶上盗墓人的屁股和脚露出,大本不同分说,一手一个脚脖子,将其拉了出来,盗墓人头下脚上,用他那戴着铁齿的十指胡乱抓挠大本的腿部,大本火冒三丈,双臂用力,大喝一声,顿时将此人劈成两半,此时夜色已沉,大本亦不知此为何人,又怕夜里野兽将尸体叼走,于是一手扯着尸体,一手将附近一重达千斤的石桌抬起,将尸体压在下面。这才赶回旧县城里,次日一早,大本便叫上同门众人前往墓地,可当他们到达事发地时,发现石桌旁血流一片,而周围大片荒草被人踩平,石桌被移位,尸体已无踪影,众人知道这定是逃跑的盗墓人叫来了很多人,才挪动石桌,把尸体取走。也由于此事发生,高家人才开始在坟地东南建房三间,并以看坟者可以享用坟周围的高家十余亩地为条件招用看坟人。从此高家坟地便有了看坟之人。每年秋后祭祖之时,由于看坟人种着高家共有的田地,祭祖后,看坟人便回到村中,请高家所有人去大庙前吃上一顿。我父亲时常提起,小时候家穷吃不饱饭,而每年的这时,便可吃撑肚皮。另外,由于历史变迁,时代久远,高家先祖之遗物已属罕见。笔者有幸于同族高国兴家看到其曾祖做武举人时所用的一支弓,弓身雕漆彩绘,弓把用上好牛皮缠裹,十分精美。
3.最后的看坟人
听香村营老人对笔者说,在你们高家坟内,过去有个看坟老奶奶。就是这个看坟的老奶奶,她当年却是一个不让须眉的烈性女人,老奶奶年轻时身材魁梧,力气很大,据说一两个男人也对付不了她,黝黑的脸上,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在她那三间看坟的土坯房内,除了生活用品之外,特别乍眼的便是挂在墙上的一杆土枪,老奶奶打枪特别准,百步之内是指哪打哪,起初老奶奶是随丈夫由外乡逃荒至此,并共同为高家看坟。不久丈夫去逝,老奶奶便带着两个儿子王宏、王满继续看坟。我的父亲也多次见过这个老奶奶,父亲小的时候,每当他随笔者曾祖母上坟之时,都会到这个拥有三间土坯房的老奶奶屋里坐上一会儿,父亲说,老奶奶很脏,屋里面房顶上挂着大片大片的蜘蛛网,两个老太太坐在炕头喝水聊天,父亲便在屋里用小棍抽打着一头老母猪,直打得那头大肥猪满屋乱窜,此时曾祖母便不得不跳下炕来,领着父亲回转家中,到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父亲两个沾满猪屎的鞋底刷净。最后,老奶奶也死了,便由其长子王宏接班。王宏说话和气,心地善良,很正直。抗战时期,由于日军、国民党军、八路军、及地方大乡队、土匪等经常从坟前大道上经过,感到很危险,于是被迫迁离,搬到了南边香村营村内居住。见过多种部队的王宏发现,只有八路军是好人,从来没有抢过他的财物,而且最敢打日本人,于是他便对八路军非常友好,铲地时发现八路军在高家坟地里休息,他便赶紧跑回家给战士送吃送穿,也就是在一年,八路军的一支地方大队发展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而高家坟也因王宏而几次幸免遇毁,一次是国民党军队,曾在经过高家坟前大道时,遭埋伏在高家坟地一人多高的荒草中的日本军袭击,后续国民党军大部队赶到时,日军已驱车逃去,气得军长要毁掉祖坟,王宏赶到,向军长求情,并向军长讲述墓地所埋之人,军长看了几个墓碑之后,发现埋葬之人有官职比他还大,出于一种敬意,便放弃了毁坟;另一次是日军的一支缁重车队经过此地,遭到了八路军的阻击,缴获了大量物品。日军气急败坏,事后将岗上的所有荒草烧光。抗战胜利后,王宏便当上了村干部,解放以后,成为一名村党支书记,直到文革时期,王宏被打倒,神精上受了刺激,三年前,他终因精神恍惚离家出走,死在荒野之外,其时已年近90岁。
4.砍伐坟地大松树的高土来
高土来,振字辈,年轻时因家道贫穷而抛下妻子离家外出,五十年代初回到故里,却依然是孑然一身,捉襟见肘。
高家坟地中有一株能有两个成年人合抱的千年古松。它立于神道中部,同北旧县城中的那株古柏一样,枝繁叶茂,树干参天,加之它生长在距平地四、五米的高岗上,方圆几里之外便可见到那油绿油绿的树冠,五十年代初,正当高土来为经济所迫,一筹莫展之时,忽然想到了这棵古松,便找来几个高氏同族人商量决定砍掉此树,换些小钱,于是几个人说干便干,当即前往将这株古松伐掉。经我父告知,事后北旧县凡高家,每户分了十斤小米,就这样,仅有一丝希望保住高家祖坟一方土地的神树就这样毁在了高土来及其族人之手。当然,解放之初,高家上百户人家大都不富裕,能换回几斤粮食也是几百名高家后人希望之事,但假如这棵古松不被砍掉,则于2000年后的西龙湾人断不能将高家坟岗移为平地,因为这定是国家重点保护的一级古树,听西龙湾老人讲,2002年平地之时,该村一户人将树根取走,用其打制了一口加厚的棺材之后,尚有余料,可见此树之大实属世间少有。
5.高国华为祖坟鸣不平
高家祖坟历经沧桑,最终于2002年被西龙湾村民彻底掘平。当时拉运土方的车声昼夜不断,当有人发现坟地中埋藏珍贵物品之后,周边村民蜂拥而至,刨坟掘墓,哄抢珍品,不时有人因哄抢而发生械斗,致使高家先辈尸骨遍布荒野,平地工程被迫停止,混乱局势愈演愈烈,最终由延庆县派警方维护,封锁现场,驱散人群,一场哄抢墓地珍宝事件方得以平息。至2002年底,方圆百余亩,高达五米的土岗以及周围小的高岗全部移为平地。而几个月的工程结束之后,北旧县高家后人方才得知,高国华(国字辈,国家某处级离休干部)等人闻此十分气愤,当即前往西龙湾村与村干部交涉,但无济于事,之后,高家门人赶至坟地观看,方圆数百亩地已是一马平川,尚可见到的只是距平地近三米高土岗上生长的一颗颗成材杨树、松树。
高、韩二家先辈尸骨随处可见,特别以头盖骨及大腿骨居多,更令人气愤的是,在高韩两家坟地被平之后,尚有西龙湾村民立刻在原址建起墓地,或许是想借高、韩二家之仙气。此一举动,令高家后人更为痛心。于是,由高国华牵头,多次前往乡政府、县政府、信访办、县司法局上访,中间又赶上“非典”疫情发生,此事历时一年,方得到了如下解决,即:由西龙湾村赔偿延庆旧县高家五千元,并在西龙湾与香村营交界处赔地一分用于立碑纪念。2004年清明节那天,由高国华撰写碑文,特用所赔的五千元钱树起一块高2.4米的石碑,碑阳为:高太祖讳柏、松名垂千古,盖世绝伦,晚辈玄孙敬立,公元2004年清明。碑阴记述太祖及平坟事迹,其文曰:高太祖与大明元年燕王征北自云贵渤海郡迁居塞北旧县村置坟地三十余亩,坐落于西龙湾村西南,至今发展到三十代人曾出过武举等官职,原有碑文记载,七十年代平坟,两千年整地遗失,经追究刻立此碑,永久传于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