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珠联 书画璧合——与张旭光、乙庄伉俪的对话
时间:2007年12月29日
地点:北京双旭花园
人物:张旭光 乙庄 韩国友人 孙大宇
编者按:早想约张旭光、乙庄伉俪就他们艺术现状对谈一次,丁亥冬月的下午,我们终于对坐在他们的双旭花园寓所。开始采访之前,旭光先生取出他们武夷山自采的新茶“银骏眉”给大家品尝,乙庄也津津于采茶、制茶的工艺起来:“采茶的人不同、时间不同,茶的味道就不同------”。我们在茗香的环绕下开始了此次采访。 大宇:旭光先生,继上次网览之后,又是三年了。这几年,您的草书又有大的进境。首先从线质上,更加空灵、沉实,亦不失以往的洒脱。可见您在书道上的思考是很深的,这次书法院的提名展,您的作品给众多的爱好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对您书法当中线条本质的变化比较感兴趣,原来的线条比较“虚”,现在“实”,而且贴和章法布局,又带有空灵、高古的味道,所以在展厅里面很跳眼。
张旭光:这几年,我对整个书坛关注比较多,不断有了一些新的思考。我曾在2005年提到书法的标准问题,概而言之就是 “到位”和“味道” 。什么样的作品好?首先应该写得“到位”,到位指的是你对传统、经典的把握,不管是线条还是结构都没有毛病,这叫到位。这个到位表现在你对传统经典的吸收的程度。在书法艺术里面,如果你作品还没有到位,那就说明你是个外行。 “味道 ”就指个人的性情和创造力了。个人的追求、审美体验、生命体验如何通过书法的线条和形式表达出来,这就上升到艺术的高度了。这样评选也好把握了,比如作品仅仅是有点“到位”,而没有任何“味道”,马上就可以筛掉,这就给评选带来一个很明确的标准,我个人在创作上也是以这样的标准来衡量的。
大宇:在书协您分管的主要是创作这一块,思考书坛创作的同时对于您个人眼界的提高应该是很有帮助的。同时,这几年您一直强调读书,强调传统文化的训练。
张旭光:中国的传统文化就是中国传统书画的土壤,要使书画这朵花开得更鲜艳,就必须首先把她的土壤浇灌得很肥沃。实际上书法写到最后,就是写修养和品位,人的品位上不去,艺术肯定上不去。背后文质的东西更能给书法带来支撑力,学养的高低代表着书法家的高度,学养也是作者笔端背后思想情感的依托。 这些年我在书坛上吆喝着同样一个话题:“中国的传统文化,是书法艺术的根,书法家们一定要补传统文化的课。”其实不是上级有规定,非要怎么着,全是个人的体验后的责任使然。
乙庄:这几年,我们两个买了很多的光盘,书没时间读就边搞创作边听课。有人说《周易》很难读懂,我们就到处去找《周易》的光盘,后来他真的买到了一套,我们晚上一边创作一边放光盘,一心二用,呵呵。 有时候,开车的时候也在听,很短的时间里就了解了很多新信息。包括《皇帝内经》、《庄子》、《老子》等等这些。我们还关注一些别的艺术门类,如电影、茶道、音乐、建筑。
大宇:在其他艺术门类当中也许你会捕获更多的艺术灵感和信息,对自我的创作可以潜移默化的。
张旭光:实际上还是沉淀、积累。我去年跟一些朋友对“新贴学”的问题做了一些探讨,有的朋友说看完了王铎东西以后,觉得没有现代人写得好了。为什么呢?我觉得这是书坛把眼光回朔到东晋二王的体系,这个二王的体系应该说在行草里面是一个最高点。
乙庄:学习书法是绕不过它的。 张旭光:像宗白华讲的,在这个时期的魏晋风流,其他的任何艺术门类都不能表达的,只有书法,而且只有王羲之的行草,才能表达当时的魏晋的心态、行为、精神,那才是中国历史上人文的重要觉醒,是一个最高峰。新贴学是什么概念呢?就像“文艺复兴”恢复到古希腊那样,对大师的创作重新认识。 这几年,我做了很多的思考,也发表了不少的文章。对于自己的艺术作了深入的自我分析,因为我是草书委员会主任,我有责任把草书写好,所以最近创作草书要多于行书了。我把 “小王”的东西和“大王”的东西结合起来写。写“大王”的结构,写“小王”笔法。 “大王”的结构不变,但是由于笔法的变化,又会影响到结构的变化。但是我抱着这个结构不变。只变笔法和墨色。 大宇:哦,变笔法,变墨色,不让结构发生变化?嗯!
张旭光:笔法变化会带动结构变化,但结构变得那个根还很深,万变不离其宗,基本上是这样。我认为文雅是书法的高境界。但是文雅可能不是我血液里边奔腾的东西,所以我奔腾出来的是那种苍浑、厚重、大气这些东西。同时我要保持“雅”的格调。 大宇:我对您的线质很关注,也觉得很有意思。或者说您总体宏观的审视这几年书法的发展,获得了一种自我审美的提高,它充实了您自己的这种线条质量?
张旭光:加上对汉代精神的一种理解,把那种大气磅礴和浪漫的东西再放进去,表现出来。另外,墨色是这个时代艺术感染力的一个重要方面。过去的 “刻贴”也好,“碑”也好都没有墨色,如何把水墨和用笔写出来,这是我们这个时代自己的东西。 这么多年搞展览,作品看得多。有些东西看着让你很难受,甚至让你恶心,看着伤眼睛。但是也有好东西,好东西会使你感动,并且受到启发。我在书法创作当中,更多地关注的是结构,我认为结构是第一位的。如果结构不精采,笔墨越变越乱,所以我一直赞成启功先生结构第一的看法。有时候我写不好的字,也让乙庄写写,启发启发。
大宇:对,每个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乙庄:确实有这种情况,有时候他可能遇到这个字就觉得发怵,其实可以写好的,因为发怵就写不好了。我写的也不见得很好,但是可能会给他一种提示。他也经常给我挑毛病,比如某个字结构太复杂了,要我注意。我认为,交流很关键,交流就是挖掘潜力、互相借鉴、取长补短。 大宇:张老师,在很多展览上,您以原创诗歌为载体来进行创作,书法的背后,更凸显了您的文化素养的一面,这是很值得书画家们学习的。
张旭光:孔子讲“不学诗无以言”。要是连诗歌都不会,就没法表达你自己。 大宇:嗯,中国是一个诗歌的国度,诗歌是中国文人必须的文化素养。
张旭光:我们传统文人的标准就是“道德文章”,这是立身之本。文章代表思想,代表情感。你的思维能力,处事能力、逻辑能力、思想水平都可以从这里反映出来。所以它是一个基础,如果这一块你过不了关的话,你还不能成为一个文人,或者是不能成为一个艺术家。但是我们有点生不逢时,我上高小就文化大革命了,没有获得很好的启蒙,这是个重大损失。我那个小诗词集里边,有一篇小文章,叫《偶尔波澜》,就写了这一段。 大宇:是吗?一会送我一本,拜读一下,最近经常跟抗美先生学习交流古典诗词。
张旭光:抗美兄诗词写得很好。有时候朋友用短信发给我一些诗词,我却不能立即跟人唱和,也挺尴尬。但是我确实很感动的时候,会写一首。我们在启蒙的时候,没有受到这方面的训练,那时候我们背的是毛主席语录,还背了很多革命样板戏的唱段。如果我们那个时候学的是《诗三百》,背的是《论语》、《庄子》、《老子》,那我现在照样还能背。这个就不得了,张口子曰,闭口什么乎,什么也,那就太厉害了。哈哈! 通过写诗,能够找到一种生活的感受,并形成了一种把它变成诗的能力。这种能力跟乙庄有关系,她当时在首师大就有诗词课,她写了一些诗,我就给她改,其实我改得可能还不如她原来好呢,但是在这个不懂装懂的过程中,我越来越熟练了。 乙庄:结果他掌握得比我还好,比我熟练。哈! 大宇:您是张先生的学习带头人!(大家笑)
张旭光:书法是传统文化的载体,诗更是传统文化的载体。那么通过学习写诗,可能就多了一条道路,让你进一步地深入传统文化的深处,更深入心灵的深处。 大宇:对,其他艺术也是这样,新成果被一个个传统文化的积累串起来了。 张旭光:实际上数学不也是吗?从自然数到加减乘除,然后到方程、微积分等等,都是一步步往前走的。物理上从牛顿的经典力学,后来发展到了爱因斯坦的量子力学,这都有一个传承的问题。 要把传统看成是历代创新的集合,这是我对传统最新的理解。另外,搞艺术创作需要诗的这种性情。黑格尔说:“诗只对心灵负责”,它是你心灵里面最真实的一种生命的流淌,是一种拷问。这实际上,是艺术创造力的一个源头,比方说我现在画画,我肯定先有诗后画画,中国的写意画本身就是和诗相连的。如果画没有诗的境界,就没有味道了。
大宇:张老师,听到这里,我想不论搞任何艺术,作为一个艺术家,必须要有情感,刚才你说的戏曲需要情感。画画也是一种,是需要画情的。不管是诗也好,画也好,还是书也好,要表达自己最内心的感受,喜怒哀乐,这才是你自己。 近些年,乙庄先生从女书家转型为女画家,请问你们是故意互补,还是有别的原因啊? 乙庄:我学画这里边有一些有意识,还有一些无意识。 我从小就对画比较喜欢,而且感觉有书法基础,对绘画也有帮助,我就学着走上了绘画的道路。别人可能感觉我是从书法转到绘画,其实我觉得我没有离开书法。最近我写《中国书法家全集•褚遂良卷》,下的力气特别大。那时候经常到图书馆去查资料,基本上整天呆在图书馆里面。因为图书馆离我们家不是特别远,天天开车去,跟上班差不多,早上九点去,下午五点回来。当时一动手的时候感觉有点难,也不愿意查。但是随着我慢慢的查这些资料,比如《新唐书》、《旧唐书》、《资治通鉴》等,慢慢学习觉得这个研究特别有意义。
张旭光:有意义,这使你也学会了一些做学问的方法。 乙庄:选择写褚遂良,是因为我写了很多年褚。我写书前,觉得对褚遂良理解挺多的,但实际上我接受这个题目之后,才发现理解特别不够,远远不够------褚是一个托孤大臣,是一个有抱负的人,当时被一贬再贬,心情压抑,他的所有理想和抱负都不能实现,最后只能把所有的人生追求都转化到他的笔下了。 张旭光:他的人生理想又找到了一个出口。他的完美主义在政治上是实现不了的,于是寄托于书法艺术。
乙庄:对!另外,我尽量的收录他所有的作品。包括有一些是他的赝品,比如《倪宽赞》、《阴符经》等,这几年我还写了一些文章,比如:《书法是中国写意画的精神支柱》、《线性的光辉——林散之草书艺术蠡评》、《从大和绘到浮世绘——日本民族美术发展给我们的启示》等。我始终认为,绘画是离不开书法的。而且我也时时刻刻关注当代的书法,最近和李一老师编一本《当代书画标准》。李老师提出来以后,我在做具体的工作,在编写中收获也是很大的。 最近还写了《你应该了解的100个东方名画故事》,由青年出版社出版,据说还比较受欢迎。我认为,书法的研究,对画是有帮助的。另外也是受张老师的影响,因为他经常会把一些观念带回来,我们之间经常探讨一些问题。我把这些东西当中的很多都运用到了绘画上。 张旭光:我们之间有一种合力!她现在画画,对于我具有互补性。就是说两个人的领域都扩大了,家庭也扩大了。这个不光是她一个人的扩大。
在这里,我还想补充一点,我俩认识之前乙庄的书法作品就入选了第七届中青展和七届全国展,就已经是中国书协会员了。但是后来因为我在书协分管评审工作,他一入选就有人提意见。她不希望给我工作上带来被动,只好作出牺牲了,这也是她把主要精力放在绘画上的一个主要原因。她的画因为有书法的支撑,在短时期内就有了很大的飞跃,真可谓:“塞翁失马”,老天是公道的。 大宇:真好啊!看来是老天要充分挖掘乙庄的才能了。乙庄先生,您选择了花鸟为背景题材,这与原先的书法创作应该有些必然联系吧? 乙庄:有人问过我:你认为山水、花鸟和人物,哪个最难? 我说我认为他们是一样难的。要达到一定的高度都很难。而且与书法都有必然关系,选择花鸟只是当时有了兴趣。写和画的表现是不一样的。画更直接一些,同自然生活更紧密一些。所以我认为书法跟绘画之间还是存在很大不同的。 大宇:一书一画,在您们这方融融家庭空间里,对于你们的感情,应该是多了一样知己相恋的高尚纽带啊?
乙庄:我经常是让他帮我选画。选出来之后,大家也认为很好。我有一幅画得是玉米,我认为不好,就把它折放起来。两年后我们要出书,我就把那些画都拿出来了,他一眼就看上那幅了。展出之后那幅《玉米》给观众留下的印象特别深刻。 大宇:那你们在艺术观点上,有没有碰撞?对各自风格的确立,夫妻之间有影响吗?张旭光:也有不一样的时候,比如写字用腕的问题。她强调用腕,而我不以为然。 乙庄:可能是因为在院校学习的原因吧!当时读古代的《书论》,这里边很多提到用腕。我认为对写字特别的重要。但是他不听我的。后来我想,也没必要拿自己的观念强加于他。 大宇:听说为了学用笔你们专门把孙晓云先生请来了。孙晓云不是讲捻笔吗?
张旭光:是的,我让孙晓云捻捻,我们看看。后来我也学捻笔,可是弄得我一个月写不了字,我就把这个放弃了。特别注意细节的时候,反而整体感觉就丢掉了,也许写小字这样可以,但是写大字就要运肘或运臂了,有时其实是全身在写字了。 作为“知己相恋”这个提问,我觉得很贴合。我是很爱才的一个人,艺术共鸣确实很让人兴奋。她的感情、态度、评价,对我都有帮助,我们应该说相处七八年了,感情还和原来一样。
乙庄:我俩老家是一个村的,在河北安新。当时我的老家那个村叫“店上”。他们家那个村叫“新庄窠”。其实这原来的村都很小,现在连起来了,是一个大村。 张旭光:说到这儿,我忍不住要讲一件事情。一次,我们俩一块儿到她的出生地伊春,碰上了两道彩虹! 乙庄:那个情景的确挺有意思的。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啊!我来给你讲一下(此时我看到张旭光先生很沉醉的样子):那是我们在伊春的时候,那天要到我姨家去看一下,差一个路口就到了,却下起雨来。忽然,我们看到天边出现了一道彩虹。当时和我们同行的是伊春摄影协会的秘书长,他说:咱们看看彩虹,去拍一下,我带着相机呢。我们赶去,一个稍微实一点儿,一条稍微虚一点儿,有两条啊!彩虹迎面向我们走来。我们就站在大濠边上,拍了几张照片,此为鉴证。
张旭光:我也没见过两道彩虹,从来没见过。而且这个彩虹,这头就在我们脚下,那头却到了远处的山根,大概十公里以外了。那么一个弧型(旭光先生一边激动地讲,一边用手比划着),就从我们眼前走过去了,太激动人心了。这时候才看清所谓的彩虹,全部都是水汽,乱蹦乱跳的水汽,就在我们脚下。这样从我们身边慢慢走过去了,而且在走的过程中,乌云都跑一边去了。一个特别亮,一个稍微暗一点儿。乙庄当时说,这个亮的是她自己,不亮的就是我,哈哈。 (大家笑) (讨论中) 张旭光:你把我的画册拿来,看看我们的合影。 (乙庄此时起身去拿画册) 大宇(一眼看到这首关于彩虹的诗):“谁将灿烂挂长空 ,幻化氤氲水气浓,莫叹人间风雨骤,浑身湿透是霓虹。”恰恰是因为湿透了,才这么灿烂。 张旭光:还有一首新诗:“伊春的雨,一阵一阵地下,一片一片的下,下雨的同时,也下着阳光。伊春的天,被洗得脱了一层皮。嫩嫩的,露出一丝甜甜的味道------(我们沉浸在陶醉当中) ------伊春的雨,洗涤着我的心,洗得透透亮亮,洗得空空荡荡,洗去了曲折,洗去了故事,洗去了记忆,没留下一毫的尘影。”
------临走时,却一下子装满了伊春的天,伊春的云,伊春的山,伊春的绿,伊春的爱和情。” 乙庄:这个是临时写在信封上的,回来把信封拆开就是一件硬笔书法作品了。 大宇(翻开乙庄的画册的第一幅作品,这是他们伉俪的书画合璧):线条大气磅礴,不像出自女画家之手。 “何处飞来一片云,遮山翻墨趁雷奔,玉烛吐纳接天地,混沌初开大道存。”这就是那首张先生强行所题的诗? 乙庄:他非要给我题。 张旭光:当时为他的画所震撼,我说不题不行!哈哈!乙庄:这幅画有个朋友要买,我没卖。 (观画,与韩国朋友讨论中) 大宇:有一股豪情在里边。
张旭光:胆儿大。 乙庄:碰的,碰上的。(笑) 大宇:你们各自创作时间是什么时候? 张旭光:她的创作时间比我多一些。 乙庄:我空闲的时间比较多,但是浪费了不少。他空闲的时间比较少,但是产量特别高。 张旭光:原来,家里面买什么东西,都是我们俩一起去,有时候跑好几趟。经过几次以后,发现她看上的都不错,也会砍价,我不会砍价,就不去了。 我在协会,但是也坐班。我只有晚上有时间创作,或者是星期六、星期天,如果不出差,就写写字。我主要是临帖,不乱写。没有任务我不创作。 乙庄:这一点我觉得很重要,他始终在强调临帖,他为什么在这几年来突然就冒出来,我觉得这不是偶然的,是经过长期积累的。其实大家都说临帖、都说学帖,这个真是绕不开的。 大宇:这几年张老师既有魏晋的风度,又有自己独到的东西。
乙庄:他有一个很好的书写习惯,包括平常随手写的钢笔字。这一点得益于以前的宣传工作。 张旭光:养成了一个写稿子、写材料的程序了。 乙庄:他还有一个习惯,比如说他在打电话和人家谈事时,近处无论是什么纸,抻过来就写。那时对于他是一个无意识的事儿,他根本就没想写得这么自然,他还在跟朋友聊天呢。 这点我比不上他的,我是兼职保姆、保洁、厨师,还有宠物饲养员什么的。哈哈。 张旭光:我现也在转变,炒菜我已经超过她了。我晚上一般不在外边吃饭。她在家的时候,一般先把菜顺好了,等着我回来。我回来就直接进厨房一炒,我是我们家的大勺。哈! 乙庄:还挺快的,味道也不错。 张旭光:鸡蛋炒能炒出汤头来。这汤一定是水而不是油,哈哈!
大宇:你们最近都在忙什么? 今后的艺术之路上有何憧憬?生活上呢? 张旭光:她创作任务也挺多。经常有展览、出书这种事情。还要编书,每年还要固定完成多少字的论文。 我嘛,工作的这一块,咱就不多说了。个人这块,一是正在出一套书,江西美术出版社出的《张旭光艺术文丛》,共四本,《诗词手稿》、《文论》、《临十七帖》、《写意右军帖》。另外我申报了一个课题。课题叫“书法普及:优化德育的有效载体和方式”。这是“十一五”期间,国家教育重点课题,也是我们书法家协会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但是最后还是批下来了。 现在有一个现象,就是很多人根本不会画画,却可以成为著名美术理论家。但是书法就不行,或者书法写得不好却能把书法鉴赏搞得很内行,这不太可能。对于书法,鉴定、欣赏水平高的都是纯粹的书法家。
乙庄:书法不搞点实践,真的只能是空谈。 我最近在编的《书法当代标准》,除了把一些理论家谈书法当代标准的文章收集近来,还要选一些代表性的书家。所以要翻看很多资料,江西出版社也很有眼力,出这本书挺有意义的。参与进来的书家,都是有风格、有特点的。我也正在参与《共和国书法大系》的编纂工作,今年三八节,我跟其他两位朋友打算在广西柳州搞一个女书家展,近期还要完成“纪念郭味渠100周年展”的约稿。 张旭光:她比我累。除了工作上和艺术上,家里也要靠她。 大宇:你们各自在艺术上的憧憬是什么? 乙庄:因为喜欢艺术,就尽心尽力去做,无论是困难也好,挫折也好,这里边肯定有苦有乐,我觉得都是享受。因为喜欢才愿意付出,才愿意为它奋斗,也没有刻意要成为什么。
张旭光:嗯,顺其自然就可以了。 “做老百姓喜欢的事是一种责任,做别人没做的事是一种探索,做自己喜欢的事是一种快乐。”我们等于做的是我们喜欢的事情,而且很可能使这三者结合起来,因为既是快乐的事情,又跟责任、探索联系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乙庄:“齐家、治国、平天下。”其实,我们也想,多交一些朋友,将来我们的工作室整理好了,经常约大家来聚聚,我们提供笔、墨、环境,大家尽情创作,只要你满意就全部带走。这个环境也许跟家里不一样,好多人在一块,互相生发出来的东西会很多的。大家共同进步,互相快乐多好啊,没有压力! 大宇:换一个角度,可能就写得很出彩。
乙庄:一定要交流。这肯定和你的整个生活、人生阅历都是有关系的,你有那种包容心,和人沟通的能力都在你的笔下。 张旭光:我想画画,但是没时间。 乙庄:书画不分家么,我也支持他。关键他的时间不行。一会要出差,一会又要开会。 张旭光:真的是太忙了。 乙庄:现在我觉得,他虽然没动笔,但是可能我经常念叨这些东西,耳濡目染的,他现在欣赏能力已经很高了,我的画都是他帮我选。 大宇:一个是耳濡目染的提高,另外,画画作为文人的一种情怀的表达,到了一个特定的生命阶段,就像写诗一样,突然发觉自己的内心里面有这个在流淌,而且很活跃。 乙庄:每当看了展览会,他回来就讲,谁画得好,谁画得不好,眼光挺高的!哈哈。 大宇:今天的对谈非常有意义!对于二位先生的艺术状态和生活状态,我们有了一次比较深刻的了解,希望广大读者看了此次对话以后,会有些许的感悟,也希望您二位艺术不断飞跃,生活永远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