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氏家族史》—春秋战国时期晋国诸卿家族史之胥氏家族

2013年09月27日 | 阅读:2440次 | 来源:百姓通谱网 | 关键词: 胥氏家族史

胥氏本出姬姓,应为晋国宗室的一个分支。《国语-晋语四》记载:文公刚即位时,“胥、籍、狐、箕、栾、郤、柏、先、羊舌、董、韩,实掌近官。”以上十一个家族都是晋国旧姓,也是文公政权的支柱。胥氏的具体渊源似乎已不可考),但在文公时期以前,这个家族似乎并不十分显赫,直到胥臣跟随文公流亡,后在文公政权中占据重要地位。胥臣之后,其子胥甲、孙胥克先后受到赵氏、郤氏的压制与打击,前601年失去六正席位,家族沉沦近30年,直到前573年,胥克受到晋厉公的宠信,帮助厉公除掉郤氏,重新被封为卿,但不到一月,即被栾书杀死,胥氏从此彻底退出晋国政治的中心地带。

第一代 A胥臣(臼季、司空季子):博雅君子

胥臣,由于封地于臼(在今山西运城县),曾任司空,所以又称臼季、司空季子(有认为“季子”是其字,但似乎是排行而已,以排行为字似不合理,多半是后人附会的)。他是晋文公称霸时期政治班底的骨干之一,正是因为他的出色,胥氏在晋国政治中才得以显现,可惜的是,在其身后,家族就不断衰落以至沉沦,最终是“降在皂吏”的结局。

第一部分:胥臣的人生履历

(一) 师友时期(前656年以前)

在晋国。胥臣似乎很早已经是重耳身边亲近的人物了,从《国语》“文公学读书于臼季”的记载看,在重耳那里多半还是“亦师亦友”,颇为亲近和敬重的人物。

《左传》和《史记》都说,晋文公十七岁而“有士五人”,但这五个人是谁,却有争执,《左传》没有名言,但杜预注称就是跟随他流亡的狐偃、赵衰、颠颉、魏犨、胥臣。但《史记》根据记载五个人是:赵衰、狐偃、贾佗、先轸、魏犨。不管哪个记录有错,我们认定胥臣当时就是公子重耳集团的重要成员,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是在重耳集团的最核心,胥臣的地位则比较微妙,不客气说甚至有点尴尬。按照前529年后人叔向的说法,狐偃、赵衰是公子的“腹心”(拿主意的,其中狐偃的地位与才干更为突出),魏犨、贾佗是“肱股”(具体办事的,魏犨是武将可以理解,贾佗后来是太师,可能处理事务性工作的能力很强吧),其中似乎并没有胥臣的角色,胥臣似乎也没有强大的家族作为依托(“栾、郤、狐、先为内主”,并没有提到胥氏的力量),所以,根据 “文公学读书于臼季”的记载,胥臣很可能是重耳早期的文化老师或者贴心的朋友,因此,把胥臣的角色定位为文公早年的师友,应该是比较稳妥的(但文公重耳前628年去世时已经70岁,胥臣6年后才去世,两个人的年纪似乎应该差距不大)。

(二)流亡时期(前656-636年)

前656年12月,晋献公在与骊姬逼死太子申生后,派兵攻打另外两个成年的公子重耳、夷吾,二人先后逃亡。随从流亡者多人,但是《左传》与《史记》特意提名的只有狐偃、赵衰、颠颉、魏犨、胥臣五位——虽然后来补述了介子推的事迹,但那主要是道德意义上的认可,并不是说他的地位与重要性堪比以上五位骨干。跟随流亡时期,文公的主心骨无疑是狐偃,但根据记载,胥臣也是狐偃、赵衰之后有所贡献的重要人物。

1. 在齐

流亡在齐国的时候,公子安于享乐不思进取,“从者”在桑树下商量计策,这里面的主角自然是狐偃,但自然也有胥臣的力量在内。

2.在秦

前638年9月,晋惠公(重耳异母弟)夷吾身体不适,他在秦国做人质的太子圉事先逃跑回国准备即位,把穆公嫁给自己的女儿(怀嬴)也丢下了。前637年,晋惠公死,太子圉即位,就是晋怀公。穆公生气了,于是联系流亡的重耳,准备对付晋怀公。为了表示友好,秦穆公嫁给重耳五个姑娘,其中就有被晋怀公抛弃的怀嬴——秦穆公是自己的小舅子,现在又做自己的老丈人了;这还不算,怀嬴还是自己的前侄媳妇呢——重耳觉得实在难看,于是对怀嬴表示出轻蔑;不料怀嬴是秦穆公最宠爱的公主,大怒,吓得重耳除去衣冠把自己囚禁起来,向新“老丈人”请罪。穆公试探重耳:这是我最喜欢的女儿了,虽然被太子圉抛弃了,还是希望能跟随你,你不喜欢我决不勉强。

重耳还是转不过弯来,虽然明知道对方可能是在“考验”自己,可还想拒绝这门婚事。好在胥臣和狐偃引经据典,苦口婆心,这门婚事才算定下来了,于是才有了秦国人的援助。根据《国语》记载,首先出来劝公子的就是胥臣,文公思想活动后又征询了狐偃的意见,这才同意接受怀嬴。这个事情虽然细微,但对于重耳的前途的影响或许同样是决定性的,在这个问题上,应该说胥臣和狐偃发挥了同样重要的作用。

这里不妨把胥臣的说辞记录下来,因为这段话的内容成为今天人们讨论中华民族起源最重要的原始资料之一,感谢胥臣——司空季子曰:“同姓为兄弟。黄帝之子二十五人,其同姓者二人而已;唯青阳与夷鼓皆为己姓。青阳,方雷氏之甥也。夷鼓,彤鱼氏之甥也。其同生而异姓者,四母之子别为十二姓。凡黄帝之子,二十五宗,其得姓者十四人,为十二姓。姬、酉、祁。己、滕、箴、任、荀、僖、姞、儇、依是也。唯青阳与苍林氏同于黄帝,故皆为姬姓。同德之难也如是。

昔少典娶于有蟜氏,生黄帝、炎帝。黄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成而异德,故黄帝为姬,炎帝为姜,二帝用师以相济也,异德之故也。异姓则异德,异德则异类。异类虽近,男女相及,以生民也。同姓则同德,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同志虽远,男女不相及,畏黩敬也。黩则怨,怨乱毓灾,灾毓灭姓。是故娶妻避其同姓,畏乱灾也。故异德合姓,同德合义。义以导利,利以阜姓。姓利相更,成而不迁,乃能摄固,保其土房。今子于子圉,道路之人也,取其所弃,以济大事,不亦可乎?”

(1)关于炎、黄的关系

根据胥臣的说法,中华民族的祖先炎、黄二帝应是亲兄弟,都是少典与有蟜氏女子所生(少典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氏族还有争议)。后来两个人分开发展,黄帝的部落在姬水流域发达起来,炎帝部落在姜水流域发达起来,所以才又分成姬姓与姜姓两个集团。

(2)关于黄帝后代的分支

黄帝之子二十五人,最后发展成为独立部落的有14人,得12姓,即姬、酉、祁。己、滕、箴、任、荀、僖、姞、儇、依。其中青阳(少皋)、夷鼓都是己姓 ,青阳(玄嚣)、苍林同为姬姓。

(3)关于“同姓不婚”的独特解释

按照胥臣的解释,中国远古传下来的“同姓不婚”的古老规则,并不是如现代人所说的因为血缘关系和遗传科学,而是“德”的远近。这个“德”与血缘关系的远近并没有必然的联系,而主要是说一个部落的“部落性格”(这个“德”有属性、性质性格的意思,而且在古代似乎被划分得比较具体,与“五行”的概念结合起来,如黄帝得土德,炎帝得火德,秦得水德,后来汉儒把这个理论系统为“五行终始说”)。部落性格相似的部落之间关系密切,所以有共同的“姓”,而炎帝与黄帝虽然是亲兄弟,因为“德”不同,最后打起来了,所以并不姓同一个姓。所谓“同姓则同德,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其实如果剔除“德”这个比较抽象的概念,认为关系好的部落结成一个联盟,“姓”只是这个联盟的共同名号——这么理解大概也不会偏差多少吧。那么,同姓的人不一定血缘关系就近,异性的人不一定血缘关系就远。

那为什么同性之间不婚呢?因为同姓的部落之间即使血缘关系远,但是为了避免亵渎自己的同类(亲近的人不相交配,这个道理恐怕要从生物学来解释了),亵渎同类就会互相产生怨恨(一起生活难免产生矛盾),互相怨恨就会出内乱,内乱最终就导致自己的姓氏(部落)灭亡。“是故娶妻避其同姓,畏乱灾也”。而异姓之间通婚,既可以避免本部落自身产生矛盾,又可以协调比较疏远的部落之间的关系,所以具有优势。

——胥臣夫子讲这一大套是要说明什么呢?原来他是要告诉重耳,虽然晋怀公是自己的亲侄子,但是他们之间“德性”不同,仍然可以看做是疏远的人,自己娶他的前妻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别磨不开。但是,我们也不能认为这一大套理论就是胥臣为了说服重耳而临时生造的,这个难度太大了,也没有必要。因此。“同性为婚,其生不藩”的古老格言,在胥臣看来,其基础不是生育学上的原因,而是远古人类从有利于协调部落内部与部落之间关系的出发点确立的。个人认为,这一学说比今天的“通说”似乎更有说服力一些。

3.回国前

《国语》记载,回国夺取君位前,照例还要占卜吉凶(可见虽然当时已经不象商朝那样不是逢事必卜,但大事还是要卜的)。重耳亲手占筮(用筮草占卦),两个卦象出来后,占史都说不吉利,在重耳信心严重动摇的时候,还是大理论家胥臣给重新解释为吉祥,大家才又充满了信心。本人对此道颇为外行,但还是摘录下来以备识者参考:

公子亲筮之,曰:“尚有晋国。”得贞屯、悔豫,皆八也。筮史占之,皆曰:“不吉。闭而不通,爻无为也。”司空季子曰:“吉。是在《周易》,皆利建侯。不有晋国,以辅王室,安能建侯?我命筮曰『尚有晋国』,筮告我曰『利建侯』,得国之务也,吉孰大焉!震,车也。坎,水也。坤,土也。屯,厚也。豫,乐也。车班外内,顺以训之,泉源以资之,土厚而乐其实。不有晋国,何以当之?震,雷也,车也。坎,劳也,水也,众也。主雷与车,而尚水与众。车有震,武也。众而顺,文也。文具,厚之至也。故曰屯。其《繇》曰:『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主震雷,长也,故曰元。众而顺,嘉也,故曰亨。内有震雷,故曰利贞。车上水下,必伯。小事不济,壅也。故曰勿用有攸往,一夫之行也。众顺而有武威,故曰『利建侯』。坤,母也。震,长男也。母老子强,故曰豫。其繇曰:『利建侯行师。』居乐、出威之谓也。是二者,得国之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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