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氏的故事
靳会昌,1792年生,字泰阶,号云屏,出身于书香门第,幼时即有“神童”之称。他13岁入县学,24岁中举,25岁中进士,选为庶常散馆,为道光皇帝的老师。靳会昌的成名作是他青年时代的一篇殿试文章《上党天下之脊赋》。在这篇文章里,他写到“上党乃天下之脊”、“以其地最高与天为党,此灵区著于神州”、“得上党而望中原”。这里的“脊”既是说上党山川的秀美,也指与天为党的霸气。靳会昌先后任刑部陕西司主事、国史馆篡修、实录馆校官、刑部广西司员外郎、福建司郎中、秋审处办等职。清道光九年(1829)被选拔为山东济东道尹。
在山东济东道尹任上,靳会昌廉洁奉公,从严治吏。临清漕役某人倚官仗势欺人,为害一方。靳会昌到临清催运官粮时,查得此人劣迹斑斑,将其法办。当时州里说情者甚多,均被靳会昌拒绝。而后,靳会昌改任山东按察使。那时的山东,地主豪绅豢养盗寇,鱼肉百姓,各方豪杰四处落草,占山为王。朝廷屡派要员前往,不是弃官逃走,便是脑袋搬家,长久不得安宁。道光皇帝派靳会昌去山东,就是看中了他的才气,让他去治理山东。临行前靳会昌对道光皇帝说:“臣虽不才,量山东盗寇也无甚了得。”(百姓通谱网)
山东各地豪绅对朝廷派来的官员一向“先礼后兵”。每任按察使一到,各地豪绅纷纷厚礼送上,暗商妥协。官方如若不肯,便要兵戎相见。那时候,做官的多是些贪财之徒,收了礼物,就按兵不动,粉饰太平,欺骗朝廷,只等匪乱蔓延,触及到皇家安危,事情败露,便弃官而去,埋名隐姓,抱了元宝或做买卖,或享清福。偶尔一个不收礼的按察使过来,便会招至武力冲突。当时朝政昏聩,官吏腐败,山东强盗神出鬼没,行踪诡秘,冲突的结果,常常以按察使被杀了结。
靳会昌到了山东后,不声不响,暗中查访各地豪绅名姓,之后,假言商和,下帖宴请各处头目到他府下一聚。各地头目以为靳会昌懂得山东的“潜规则”,便都带了礼物,按时上门。那天,靳会昌安排厅堂上下,大排酒宴,众多头目纷纷入座。正行酒间,忽听一声炮响,四下里伏兵齐出。靳会昌左手扯住右手的马蹄袖子,两指钢钉般指向当厅,两目圆睁,厉声喝道:“你们这些土豪劣绅,平日里为富不仁,祸害乡里,今日靳某来也,看哪个还敢嚣张!左右刀枪伺候,统统给我拿下!”霎时间一个个头目束手被擒,一点数目竟以百计。靳会昌发动群众检举揭发,有冤伸冤,将民愤极大的杀了几个,罪责稍小的豪绅责打一顿,具下保书,才一一放回。
靳会昌责打土豪劣绅,不是用衙门里特备的刑板、军棍,而是专用长治出产的“圪针”。这东西长得干硬,抽打下去又痛又麻,还不易愈合,一时间土豪劣绅夹起尾巴,规规矩矩做人行事,山东各地渐渐稳当起来。
之后,靳会昌又任山东盐运使,尽职尽责,颇得皇上放心。靳会昌在山东任职3年,扬正气,祛邪恶,兴利除弊,使当地风气为之一变。他两袖清风,体恤民情,深得山东百姓的拥护。靳会昌还时常接济潞城老家困难的族人和乡亲,尤其孝敬母亲。民国《潞城县志》载:“公(靳会昌)翻驳得实者甚多,历任三载,弊绝风清。亲族在籍贫独者,时捐俸周恤之。公虽事王太淑人,益恭孺慕之,诚初终如一”。
后来山东遭了水灾,庄稼被淹,庄园被冲,百姓死伤无数。靳会昌一方之力无法回天,只好紧急上书朝廷要求开仓放粮。然而,当时天灾地祸不只山东,朝廷自命不顾,哪里管得山东。靳会昌等来的只是一纸空文。被迫无奈的乡民揭竿而起,纷纷起义。朝中奸党乘机诬告靳会昌不事治理,怠误皇命。道光听信谗言,将他革职,贬回原籍为民。靳会昌回到清口,一气之下卧床不起,于道光十二年(1883)九月病故,享年42岁。
靳会昌旧址位于潞城市清口村,主建筑高大、厚重、宅阔,有一种粗犷的大气之美。东西偏房之间的围墙与一圆形门巧妙地结合起来,打破了北方四合院风格,吸收了南方家园的特色,加上围墙上的墙脊、挑角、瓦当等无不透露出南方家园小巧精巧的玲珑之美。靳会昌旧居没有按北方四合院设计,一种可能是受潞城东乡一带高几十米的黄土层影响,考虑到采光、透气的需要,主房按北方窑洞设计,一半在外一半在内,房上装饰有大量的八卦图案。另一种可能是靳会昌在山东做官时为官清廉,没有攒下足够的银子。不过,无论什么原因并不重要,从微观的角度仔细观看靳会昌旧址,我们会发现其宅还有另一独到之处,那就是所有堂屋、偏房的压窗石上图案无一重复,都有一故事主题镶嵌其间。且雕刻细腻,刀法娴熟。即使门墩石雕,也线条优美,自成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