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与发现：括苍顾氏宗祠

下洋顾顾氏宗祠位于临海市括苍镇下洋顾村村南，是一座清式建筑的祠堂。

宗祠已被一家家具厂租用，当我推开尚未上锁的铁门时，一工人模样的还说了一句：“这里没什么可看的。”

但我还是进去了，眼前一溜二层小屋，显然是学校模样，左手边便是顾氏宗祠大殿。大殿平面三开间，硬山坡顶，抬梁、穿斗混式构架。屋脊东侧尚有龙形灰雕，西侧已毁，总体建筑仍透露着当年的恢宏。大殿中六根廊柱用材粗实，柱头狮子、戏剧人物、花草图案很是清晰，抬梁彩绘有龙纹图案，雕饰繁丽，显示出很高的艺术水准。

至于宗祠的始建年代，当地人也很难说得清。听说我打听顾氏宗祠的情况，几位正在村办公楼前休息的老人很是兴奋。85岁的村民顾建华告诉我，他的祖辈也说不清宗祠建于什么时候，算起来起码有130年的历史了。但他提到“己卯年”，并说大梁上有字。我重回大殿，根据老人的指点，抬头翘望，果见大殿主梁正中有一行毛笔写的字，可惜难以辨认，“己卯”两字依稀可辨，我回家查了万年历后，得知“己卯”年应该是1819年或者是1879年或者更早，综合顾老的回忆，顾氏宗祠建于1819年的可能性大一点。

“本来那边还有戏台，”顾老指着对面的排屋说，“后来拆了建校舍了。”

说起本村的学校，老人们感慨万千。

“本村小学是临海出西门外第一所小学，是张家渡人金干卿办的，当时叫私立象溪小学堂，第二年，金干卿回张家渡办了立本小学。”今年75岁的顾士朋老人说。

金干卿，即金剑青，原名伯忠，字肇振，号干卿。青年时就读于上海震旦学堂，后参加辛亥革命，民国初曾被选为浙江省议会会员。他青年时“立志教育”，变卖田产，捐资办学，“立本小学”即为其所办，时间是光绪32年，即1906年，如此算来，私立象溪小学堂应该创办于1905年。可惜的是，我回来后翻了临海各种方志，均没有“私立象溪小学堂”的记载，不知道是老人的记忆出错，还是他有意说错，我没有机会再打听。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也是听上一辈人提起的。

“88年了，那一年肖马的刚好5岁。”旁边一位老者接去话题。屈指算起，应该是在1922年，其年为狗年，属马的刚好5岁。看来，私立象溪小学堂建于1922年的可能性较大。

关于学校的教育质量，老人们更加津津乐道，这所学校，为本村以至整个括苍镇都培养出了不少人才。建国前每年的升学成绩都是名列前茅，据说有一年回浦中学校董陆翰文看了本年度的入学名单后，曾经感言：“怎么前七名都是象溪小学的毕业生。”抗战期间，台州中学为了师生安全，曾把学校移至张家渡一带，期间，初中学生有四五百人就在下洋顾小学即在顾氏宗祠内，时小学校长顾旭兼任台州中学副校长一职。那几年，有许多该校毕业的学生直接保送到台州中学。

这一切，尽管地方志上没有记载，但老人们说起，似乎就是昨天，似乎就是他们亲身经历的。尽管有些事，有些人，在他们脑海中，也有些模糊不清了，而且许多人和事，他们也是听上一辈人说的，但他们仍然乐此不疲地把他们心中的“真相”，告诉下一代人。可惜的是，老人们要诉说的对象，已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