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蔡故城：神秘楚墓群因军事要塞而生

2007年7月20日，记者同上蔡市文管所所长张涌涛、发掘队队长张六林一起，在雨中探访上蔡故城，故城很大，方圆七平方公里，远大于现在的上蔡县城。

看一座三千多年前的城市是需要丰富的想象力的——依托文献去想象，但从考古学的角度，又要避免过度想象。曾经做过考古队员的著名作家张承志说，考古学需要的最好心理状态，就是在文物被挖出来之前，根本不相信有过什么历史。

悖论无法抗御，没有想象，让废墟复活为鲜花是不可能的，让遗址复活为三千多年前淮河流域的大城，也是不可能的，即便雨中故城，布局宏大壮观，墙面坚硬湿冷。

文献告诉我们，这座大城，先是西周至春秋时蔡国的都邑，春秋晚期至战国中期，被楚占据近三百年，成为它著名的“北方四镇”之一。“楚国占领此城后，多有修葺。烽火台、瓮城，这些都是军事重镇的特色。”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郭庄楚墓发掘总指挥马俊才说。

楚据此城后，东方的吴国则是它的世仇，它在中原的主要对手是韩和魏。楚对外征伐，在西方吃过秦国的亏，在东方吃过吴国的亏，在中原征伐，基本不吃亏。原因在于，上蔡这座军事重镇，曾为它屡次建功。

这座城，与楚平王极有渊源。楚平王弃疾公子时代曾被封于此。楚平王在楚国内乱中，能抓住时机登上王位(他不是太子)，也是倚赖该“选区”选民的力挺——出动军队鼎力相助。楚平王即位后，十分重视“发迹之地”，“委派最亲信者到此统辖，自春秋末期至战国中期，楚国高级贵族和大批军队驻扎于此。城外，逐渐形成规模庞大的楚墓群，郭庄楚墓只是其中一座。”马俊才说。

出上蔡县城城西约1.5公里处，大路李乡东部卧龙岗，地面之上，是黄淮平原上最常见的风景，庄稼地在雨中满目青绿，散落着已被当地政府捣毁的黏土窑场。地面之下，是约28平方公里的一个楚墓群。

“墓地大中型楚墓众多，其中不乏甲字形高级楚国贵族大墓。历代耕种起土，特别是现在墓地上密集的砖瓦窑场的起土破坏，许多大墓封土已无。残留有较高的夯筑封土的主要有肖里王楚冢、郭庄楚冢、湾李楚冢等。墓葬密集，排列有序。经多次发掘证实，墓葬中大型土坑墓也很多，时代多为战国时期。”上蔡县文物保护单位档案上如是记载。

一座三千年前的故城和与它比邻的楚墓群，以一组具有连续性的并不显赫的地面风景，讲述着春秋末战国初的一段历史。

这组风景，如同大地上的一局棋，要看懂它，要熟悉棋子，还要腹有大局。

春秋末战国初，蔡国这块棋盘上，多个国家参与博弈，翻云覆雨者，是楚。

楚国欲霸中原，以此为军事基地，与中原韩魏齐晋诸国以及东方世仇的吴国斗。一直生活在楚国阴影下的蔡国，被迫出局，退出自己数百年的国都，黯然南迁新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