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人巴恩波与巴金,巴金深深怀念的那些往事
读者诸君,一见文题便会愕然而问:巴恩波者,何许人也?何以与巴金连在一起?诚哉此问!以下容笔者恭奉答之。
为了说明其中的来龙去脉,笔者先就文题后半——巴金,概而述之。巴金,四川人,本名李尧棠。国人乃至世界知道巴金大名者不在少数,而知道其本名者则寥寥。何则?盖因巴金乃中国现代大作家。其代表作《激流三部曲:家、春、秋》享誉中外,尤为一代青年所倾倒。晚年,随笔式散文《随想录》,更彰显了巴金坦诚率真的人格魅力。巴金在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可用业内人士中流传的六字真言定位:鲁郭茅巴老曹。巴金乃中国文坛六颗熠熠闪光的巨星之一。然而,其步入文坛,都是始于1928年写就1929年登载于《小说月刊》之中篇小说“灭亡”。文题中二巴并列,即系于此部小说也。
现在回过头答复巴恩波何许人之间。邑人之“邑”,据《辞海》有5个义项,其中有“县”的含义。邑人,即一县之人。笔者与巴恩波,解放前同属宛平县人(解放后宛平县撤销,笔者与巴氏所居村落划归大兴县),故文题冠以“邑人”二字。大兴有个八园子,乃清末巴姓族人菜园子,后巴姓人家自西大营迁于此,分前、后八园子、务本庄和新房庄。村民为满族后裔,村中多才俊,具有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巴恩波曾祖父巴永斌是举人,祖父巴惠清是秀才。巴恩波(1904--?)少年聪颖,即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学子。上世纪二十年代负笈法国,与时在法留学的李尧棠,有近一个月的交往,彼此结下友谊。后不知什么原因,巴恩波在项热投水自杀,当时法国报纸作了报导。李尧棠对巴同学之死深感惋惜,内心十分痛苦。
这时,李尧棠刚刚写完他的处女作中篇小说《灭亡》,在署名上打算用笔名。其时,他对巴恩波的哀思犹在,于是首先想到一个“巴”字,作为笔名的第一个字,以对客死异国的这位北方同学巴恩波的纪念。笔名至少得两个字,李在想第二个字时,安徽籍同学加好友詹剑峰走进来,得知后指着桌上李尧棠正在翻译的克鲁泡特金的《伦理学》一书,半真半假地说:“就用克鲁泡特金的‘金’字吧!”李尧棠爽快地点一下头,即在“巴”字后加一“金”字。此即巴金笔名的由来。从“巴金”笔名中,不难看出巴恩波在李尧棠心目中的位置。
几年前,当我从阅读中知晓“巴金”笔名来历时,一方面为邑人巴恩波的自沉而叹惋,不然日后他也许在中国文化界卓然而有所建树,为我大兴增一光彩。一方面为自己的孤陋寡闻而赧然。作为一名中文系毕业生,理应了解大作家巴金笔名之典故。然我却茫无所知,陋之甚矣!终是读书少所致也。不惟如此,我还一直以为巴金乃四川人,四川属巴蜀古国,其笔名大概源于此。不懂可以学,然而我不是求之于书,而是断之于臆,望文生义,愚之甚矣!
哲人其萎,大作家巴金之笔名已载入文学史册,熠熠生辉;而巴金所怀念之巴恩波“巴”字亦已固化于赫赫之名“巴金”中而灵光一现。对于巴恩波,大作家尚且念兹,作为一县之人,难道不应有桑梓之恩吗?此乃本文撰写之缘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