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利新姿专访席慕容:诗是对抗时间最好的力量

2013年05月31日 | 阅读:194次 | 来源:百姓通谱网 | 关键词:

        对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人来说,台湾诗人席慕容占据着整整一代人的青春记忆:“渡口旁找不到一朵可以相送的花”;“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那些清灵美好的诗句如同岁月的印章,深深镌刻于许多人的心灵深处。

  光阴流转,或许生活的粗砺早已泯灭了诗情,但熟悉的诗歌依然令人蓦然回首,怦然心动。所幸席慕容依然在写诗,只是此时的笔端却流淌着对游牧文明的深切厚爱、慷慨悲情。这是一场诗意的人生,自从46岁那年走回故乡蒙古草原,她便从一个安静的画家、散文家、诗人蜕变成一个坚定的草原保护者,而她的文字,也从轻触灵魂深处,指向广袤而旷寥的泥土大地。
  写诗,是对抗时间最好的力量
  新姿:曾经你的诗歌成为整整一代人的青春记忆,很难忘记你写的《七里香》,那是整整一代人的诗情。经过数十年的沉淀,今天再看是否又有不同的感觉?
  席慕容:那应该是我生命中最清灵的时刻,读书、恋爱、结婚、生子,只有一点点乡愁的年岁,感觉灵敏而纯粹。《七里香》中那些清淡的线描插图,也是我哄孩子睡觉时的作品,一支钢笔、一个本子,搁在床边,随时画。现在想想,那时候日子也真安静,我把年轻的日子、感受都放在诗和散文里了,没有让时间白白流失。如果大家喜欢我年轻时写的,我也高兴。
  而现在,我还在写诗,但更多的是有关蒙古草原的诗歌,这也是我真实的感觉,更加丰富的生活,我很喜欢这样。
  新姿:是什么力量让你一直写诗?
  席慕容:在我看来,诗是对抗时间最好的力量。我觉得日子不是已经过去了,就是还没来,我们有什么办法把“已经过去”与“还没有到来”的这些时刻留下来呢?只能用写诗,写散文,写小说,画画,写剧本的方式。所有的艺术创作都是为了把当下的感动留住。当下一定会走,艺术留下来了。
  新姿:你对自己作品的期望是怎样的呢?
  席慕容:从来没有期望。那些全是写给自己的,完全没有料到后来出名了。而且我也给自己讲,不能受它影响,还要继续做自己。我没有刻意逃避它,也没有迎合它,只是在往前走,所以就有了今天的我。
  蒙古草原不是一个小的乡愁
  新姿:有粉丝抱怨“我嫉恨蒙古,因为把我喜欢的席幕容夺去了。”
  席慕容:哈哈!她们喜欢的席慕蓉的诗还在啊。我也很欢喜那时候留下的诗句,但是我不能停留,因为生活不大一样,时间在一天天过,你的感觉与经历也会随着日子变化,文字是生活的记忆。不过完全正确,可能我真的移情别恋,爱上蒙古草原了!
  新姿:乡愁在你身上表现得格外炽烈。但深入其中,城市文明对草原文明的破坏是否也令你痛心疾首?
  席慕容:所谓现代文明的破坏,不只是草原,整个世界都在被我们无尽的欲望破坏。我的散文、诗、演讲,请大家不要把它视为单一世界,我以一个蒙古族人的身份对蒙古草原的现状发声,其实也是为了全球的灾难发出声音。所谓最让我伤心的事情,不是因我的家乡被破坏了,而是我心疼这么美好的地球的一部分被破坏了。这时候我已经不只是一个蒙古人,而是一个地球人,希望大家能够控制自己的欲望。
  新姿:这么久来你一直致力于游牧文化的保护,奔走呼号。你是否感到焦灼?
  席慕容:我们常说“你这人这么不文明”。可是有时我们却打着“文明”的旗号干出非常野蛮的事,用更快更彻底的方式来掠夺大自然所有的资源。如果这个文化最后消失到只剩下面貌相同的人,其实等于同归于尽。我确实很焦灼,但没有别的办法,我唯一的办法就是书写和演讲。不知道我说话有没有用,但我还要说,还要写。
  诗是非写不可
  新姿:在当今社会,读诗几乎成了一个笑话。作为诗人,生活在一个不再读诗的时代里,是否一种悲哀?
  席慕容:哦,我倒是很奇怪啊,大陆真的没有人读诗了吗?台湾还有很多人读诗呢!不会的,可能是他不说而已。在蒙古族里,读诗的人很多。我在内蒙古还会参加一些诗歌朗诵赛,不是为了比赛,而是为了聆听和切磋。有时候到很远的草原上,还听到有人用蒙文朗诵诗。中国人本来是诗的民族,不知道现在为什么变了。当然诗一直是小众的,诗人本身也不要大家来认可,但诗是非写不可的,所以有没有人看,还真没那么重要。不过,如果人们都不再需要诗,还是蛮可惜。
  新姿:怎么样才能写一首好诗?
  席慕容:对我来讲有一个很好的方法,就是去找一个本子。初二时有个老师送我一个日记本,因为喜欢那个本子,我就开始在那个本子上写下几句诗。真的,我到现在还在找本子。所以,我觉得写诗,就是有笔、有纸、有你、有一个安静的时刻。比如坐长途火车时,那是写诗最好的时刻。还有就是体味人家的诗。但你读诗时不要想着学,而是与这些诗相处。如果翻到一首你喜欢的诗,不要急于翻过这页,与它多相处一段时间,三天后你继续往下翻。诗是从诗里出来的,诗也是从你的生活中出来的。
  新姿:诗人、画家总带有一种悲剧色彩,然在你身上却好像看不到?
  席慕容:其实很简单,因为我有一个教书的职业,虽然我有很自由的内心,但还是规规矩矩地教书。当尽了为人师的社会责任、为人妻母的家庭责任之后,再面对画画、写字时,就没有人可以管我了,这是我的自由。所以我觉得一个很强的责任感,反倒得以保留自己创作的自由,不受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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